☆给黑喵 @黑喵 的生贺
☆BGM：KinKiKids-welcome
☆近未来PARO
☆不好吃，杂文感重
☆设定是如果不遇到命定之人就停在十八岁，再也不会老去
文/与一
人要在几十亿分之一中寻找到自己的命定是多么偶然的事情。
我听说，早先的人类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。他们会正常地出生、成长、变成出色的大人，接着老去。而现在——抱歉，我不知该如何向你们解释这个时代的事，浅显而言，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都是光怪陆离的，而发生在人身上的事情不过是这些光怪陆离的事之一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变化，又或者是因为人类太过自私导致的恶果，遗传因子让我们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。不，我没有要惊吓你们的意思，现在的我们外在并没有怎么变化，只是我们已经变得不会老去了。
我在古籍里看过，被称为前文明的那个时代，人还是这地球上的大自然里极其普通的存在，和任何动物一样，感受得到一种叫做爱的情感的存在。
爱不绝人不亡。
前文明的人们是以这样赞美的感情去理解爱的。那是不可被摧毁的精神支柱，支持着人们一代一代地将爱传递下去。
我想，那是种被歌颂的奇迹。
爱本身就是奇迹。
在这个时代的人大概都会这样想。
现在的我们，早就不能明白被前文明的人类称赞歌颂的，那个叫所谓的“爱”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东西了。
也或许是上帝给的惩罚，他让我们寻找到自己的真爱——我们每个人的命定之人，可我们却对最基本的爱的存在都已经感到迷茫，他老人家大概对我们这些不开化的子民感到愤怒，于是他令我们在成长到十八岁之时就不会再老去。而破除诅咒的唯一办法，就是遇到命定之人。
这对于我们来说，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。
也许是因为不会爱人，不会对所谓奇迹感到心动，所以现在的人即使一直这样长生不老地活下去，地球竟然也没有因此毁灭，人口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。周围的人似乎都是正常的工作，一直不停地工作，期间回去泡BAR逛街狂欢，保持着永久的青春永驻。因为一直都是18岁的模样，所以才如此放纵。
而感受到真爱，同所爱之人一起老去，那是何等被人羡慕的事。
这个时代就是这样，艳羡于“爱”这样单纯的事。
我也一直以为自己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保持年轻，渡过那寂寞无聊的无尽时间，直到被某些意外之事结束生命的长河，或者因为厌倦而自杀。直至我最近去体检——那是我隔了许久难得的心血来潮——的时候，医生用难以置信的语调告诉我，我的骨年龄变老了一些。他非常惊喜地询问我是不是遇到了命定之人，还说他从医20年以来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正在老去的人，还顺便告诉我，他在从医以前花了一百年去做小提琴家。
我看着他那张孩子气的脸，笃定地告诉他，我并没有恋人，最近也没有过量运动折磨自己。仔细地思考了一下，我实在是无法确定是什么人正在让我老去。好在这段时间实在是懒得出门，甚至把工作换成了SOHO，遇到的人并不多。如果不出门见人，我甚至可以十天都待在家里一步不动。
我开始一个个排除。
最先开始怀疑的就是我那群朋友们，然而他们丝毫没有变老的迹象，而我脸上竟然生出了浅浅的笑纹。这让我非常愤慨，我正在为什么人变老，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，这种心情就仿佛有种要为人生孩子，孩子的父亲正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一样莫名其妙。
在我苦苦排查了许久，甚至连只见过一面的空乘小姐和来家里装修的工人我都调查了个遍，却依然毫无线索。工作和找不到人的烦躁让我把手里的书举高，想用砸东西来抒发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，却又舍不得这本刚刚买到的设计大全，纠结之下，门铃响了。
迟疑了三秒，脑子里的恶魔和天使激烈地交战了三百次，最后还是放下了那本书，走过去把门打开。
我订了一个披萨来填饱肚子，送餐的小哥把手里扁平的正方形盒子递给我。
接着我愣住了。
那个人，比我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，变得成熟了许多。而我上次见到他，是在五年前。在我脑子里溢满夺过披萨盒子砸在他的脑袋上的冲动之前，我决定还是要压抑自己的心情，问他几个问题。
“阿尔弗雷德？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
“辞职了，回来继续在快餐店打工。”
我想他是有病，于是我朝天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去做体检了吗？”
“你是问我骨年龄？”
“没错。”
“恭喜你，我也变老了。”
接着我把手上的披萨盒子一鼓作气扔在了他的头上，然后用力地甩上了门。
这个男人——抱歉，我不太想称呼他的名字，他叫阿尔弗雷德，我偶然在街对面的餐厅遇见的打工人士，而据他所言，这是在体验生活。我曾经跟他聊过天，他直爽的性格让我感觉相处起来没有什么压力，加上那家餐厅的炸鱼实在太好吃，最后变成每天都要点一次外卖的依赖性症状。而每次送餐过来的人，就是他。
原来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变老了啊。
就这样感叹着的时候，我发现自己的午餐因为刚刚的冲动，被我扔在了阿尔弗雷德的头上，不仅付了钱，还被砸在了惹得自己变老的人的头上，最后搞到中午还要饿肚子。这实在不是什么划算生意，我为此深深懊恼，反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午饭给扔了出去。
我曾经朦胧地明白，我是爱着他的。
“他”——阿尔弗雷德。
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太快，又随着他无端的消失去得太快，我便再也没有在意。毕竟爱是奢侈品，钱才是必需品。对我而言，自己过得如何，本来不是与他人相关的事情。我的父母是幸运的，他们在年少之时就与彼此相伴，在我保持这样的样貌五十年之后，他们携手离开了人世。
他们是正常老去的人。
这让我一度非常羡慕，也异常困惑。
他们常同我说，如果真的遇到喜欢的人，无论如何也要去试一试，去与那个人相处。
我遵从他们的意愿，去谈过几次恋爱。可是无论是我，还是和我谈恋爱的人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，都并没有任何变化。这是个非常令人灰心丧气的事，后来我也就放弃了尝试，将关心的重点转移到工作上。
这个世界，大概是前文明的人们理想的乌托邦，可却又太过现实。
这个一切理想和梦都能实现的时代，剥夺了人最基础的感情，让人失去生存的原动力，却又把人丢进了无视时间虚妄生命的黑洞，不得不说，如果乌托邦需要以人类做出这样的牺牲，我宁愿生活在前文明那个在现在看来几近蛮荒的时代。
这个时代，就是残酷到为你老去的资格都没有。
我叹了口气。
事到如今，让我遇到了那个可以一起变老的人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。心理建设做了这么久，这玩笑一般突然降临的奇迹让我无所适从。
这时我面前出现了一行文字。
“亚瑟，要不要去约会？”
这家伙哪里找到我的联系方式？
我抹掉面前的文字打算无视，心却轻轻一动。
这不是个恋爱故事，我这样对自己说。打定主意之后，我回给他一句“去哪儿”。
他的回复很快就来了。
“去你的心里。”
FIN.